BTS / 四角戀關係
 
【坦白】四角戀關係
非現實向 / 演藝圈設定 . 中篇幅 . 暴力黑暗向 
Bulletproof 為五人團體 . 設定敏感者 . 請自行迴避 . 
橋段仍有許多BUG請勿糾結 . 
 

 
 
縱然在腦海浮現出千百種理由讓自己毫髮無傷的掙脫這場愛情漩渦,但單看一眼他纖瘦的背影和月光照射而柔和的側顏,那瞬間我已經放棄離開,說服自己尋找理由為他留下。縱使單方面的付出、這份感情遲早會隨著玫瑰花凋零,鄭號錫無法自拔喜歡上閔玧其。
 
鄭號錫看著裸著上身輕倚在玻璃窗邊側臉望著天上明月的閔玧其,神情偶爾雪亮透徹又混濁。他的內心到底有多少悔恨,對於金碩珍。
身體往前傾緩緩地靠近,一手撐住自己的重量一手伸出去輕撫著閔玧其略長的鬢髮,溫熱的手掌觸碰到白皙肌膚,冷熱接觸溫差讓閔玧其收回自己眼神,轉回來面向鄭號錫,欲言又止表情。
鄭號錫無法跟上思考,閔玧其倏然前傾讓自己整個人陷入鄭號錫的懷中。
指節分明的手指游走在鄭號錫稱不了細嫩的肌膚上,想多交談卻硬生生中斷強制進入性慾中,耳邊傳來閔玧其壓抑的喘息聲。鄭號錫的內心卻開心不起來,即便他們交纏不停索取但他們始終沒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鄭號錫曾說過他想要閔玧其的愛,但閔玧其冷淡回答說他給不了,離開金碩珍後他就不懂得愛別人。
 
閔玧其蹲在床上看著貼在牆面上的照片,佔滿五分之一牆面滿滿是自己與金碩珍的合影。
眼淚卻沒想像中那麼容易落下,他靜靜地望著任憑時間流逝卻不知道該如何收回自己的眼神。閔玧其跟鄭號錫說過,他愛金碩珍卻從來沒對他說出口,執起他的手卻沒陪他走到以後。他說,他傷害了金碩珍也傷了自己。
閔玧其說,他想要的是金碩珍而不是鄭號錫。
鄭號錫沒離開閔玧其的身邊,因為那該死的愛。
在閔玧其面臨崩潰邊緣時出手拉他一把,寂寞時擁抱著他度過夜晚,這些都是鄭號錫自願。
 
在某個練習到深夜的日子,鄭號錫一個人在地下練習室反覆練習同一個動作,腦子閃過舞蹈老師充滿力道和韻律的肢體動作,再次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不斷反覆練習,身上的汗水結成一層薄薄的粗鹽,不小心稍微用嘴唇碰到,鹹鹹的味道馬上刺激到腦子,拿起晾在一旁盡乎失去作用的手機,點開螢幕,三點四十分,真的晚了。
揮去兩手臂上的透明鹽,批起外套默默地走出地下室,才踩上樓梯一兩步,宛如洪水襲來的疼痛讓他停住了腳步,無可奈何蹲了下來靠個兩旁的牆面,真的太累了,現在叫他動任何一步他可能會痛得飆出高音。身體無法動彈,最少腦子還可以隨他控制;索性再次從口袋掏出手機,金南俊前一陣寫好的曲子他還沒認真聽過,強烈的節奏不斷從喇叭內傳出,他閉起眼睛聽著節拍改用手打著拍子,整個人浸在音樂當中。
疼痛慢慢地消失,恢復了些體力站了起來,腳步依然不穩卻他到三樓休息室,走沒一會正巧遇見從錄音室出來的金南俊,三兩步走到他身邊勾上他的肩膀,喜孜孜地靠在他的耳邊親密叫著對方。
「蒙尼~」
金南俊粗魯地撫弄著鄭號錫濕透分岔的頭髮,近乎似拉扯地力道,聲音語氣卻與動作不同非常地溫柔。「號錫你又練到這時候。」
鄭號錫被扯得手臂發疼卻絲毫不在意,爽朗的笑聲在無人的走廊上響起。
同年齡兩個人在隊伍裡本身處得比較好,加上金南俊與外表不同的細心,他總是能在瞬間理解鄭號錫的想法。
兩個人獨處的時,鄭號錫會變得不一樣,看起來有點軟弱卻又沒那麼容易破碎。
「玧其哥呢?」明明還有兩位弟弟的存在,但鄭號錫忍不住第一個關心閔玧其的動態。
一開口就是提起閔玧其,這點金南俊傷透了腦筋,帶著惡意踢了鄭號錫的內側大腿。消失疼痛感一瞬間湧了出來,鄭號錫疼得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板上,另一股疼痛從腰間傳來,劇烈的疼痛使他放聲大叫。
「呀、明明一開始看玧其哥不爽,現在開口閉口都是哥的。鄭號錫你說阿,是不是閔玧其對你下了蠱,閔玧其值得你愛嗎?」四下無人金南俊難得不留下情面話,開口滿是煙硝味。
鄭號錫只能苦笑。金南俊問過太多次了,問到鄭號錫覺得心都麻痺。
「不是不能放開他而是不願放開他的手。」
 
第一次發現閔玧其不像表面上那麼堅強,是一個首爾正大雪紛飛的夜晚,鄭號錫一如往常從地下練舞室出來,看似無人的錄音室亮著一盞夜燈,鄭號錫馬上聯想到工作狂人的金南俊,笑嘻嘻撞開大門,景色嚇得讓他不知所措。
閔玧其躺臥在冰冷的地上不停顫抖,驚訝地連話都僵在了嘴邊,走向前慌慌張張把他扶起。內心充滿著不安,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他應付不了,不知覺間緊張情緒增加手指握力,疼痛和溫熱的觸感讓閔玧其醒了過來。
「藥、藥、在包包、裡…」顫抖讓閔玧其的聲音硬生生斷成好幾節。
鄭號錫立刻掃到放在角落沙發上的素色背包,背包內沒太多東西,不一會兒就找到藥袋,無法思考把全部的藥囊拿到閔玧其面前,顫抖的手拿起其中兩個顯目的紅色膠囊往嘴裡塞,鄭號錫出去給倒了水給閔玧其。安穩了喝下水後閔玧其攤在沙發上,鄭號錫看著這樣的他,一時半刻不知怎麼交談,他低下了頭注意到左上一直拿著的藥袋,藥袋上的文字是精神科開出來的處方。
 
藥效發揮了差不多,閔玧其撐起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開口第一句便是抱歉。
鄭號錫一時習慣不來變得乖順的閔玧其。墜入回憶,想起第一次見到閔玧其時是在Bulletproof即將出道時候,一直以來是四人模式練習,進入倒數幾個月內方PD帶著他走進練習室,命令般口氣說:「這是要跟你們一起出道閔玧其。」
閔玧其以能力來說的確是實力的人,但突然其來的出現成員們之間蔓延著不悅,外加上閔玧其是哥在團體中沒有人可以管住他,獨來獨往的性格讓其他成員傷透腦筋。
「PD知道你病了嗎?」
閔玧其嘆了一 口氣,取下毛帽搔了搔頭髮後帶回去。「知道,四年前就知道了,本來四年前要出道計畫取消,拖了四年才跟你們一起出道。」
 
好奇心驅使下鄭號錫向公司其他人探聽閔玧其的過去,後來的後來他才知道,閔玧其在公司練習生已經當了七年,兩年前因為耳鳴病情嚴重離開公司去接受治療,病情稍微穩定下來又被PD找回來當練習生,原本PD計畫是要閔玧其當幕後音樂製作,但他本人堅持沒不出道機會就會離開,公司高層商量一陣最後把他塞到Bulletproof。
如今Bulletproof出道一年了,鄭號錫現在才知道閔玧其一直帶著病跟他們站在舞台上。
 
「長期耳鳴不痛苦嗎?」學生時期時畢業旅行跟同學在鬼屋分開,自己身旁的女性被突然出現鬼嚇得放聲大叫,那一瞬間耳鳴讓鄭號錫眼前一片白根本沒注意到鬼的出現,被女性朋友快速拖出鬼屋時,嗡嗡聲在耳邊盤旋遲遲不肯消失,那感覺,說真的很不舒服。鄭號錫打從心底這樣覺得。
「不能做音樂更痛苦,耳鳴習慣就好。」耳鳴情況依然存在,寒冷的夜晚、結霜的清晨、過於炎熱的中午和音樂結束的瞬間,消失嗡嗡聲又在耳邊響起。
「我只剩音樂了…」閔玧其這樣對鄭號錫說。
 
說出這番話的閔玧其看起來特別寂寞,彷彿他擁有一切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翻動著樂譜直視著電腦螢幕不再說話的閔玧其,看起來好孤獨。
或許是那一時想法導致鄭號錫更注意閔玧其的動作,一步步走進閔玧其的世界,等意識自己的變化時,已經深陷在泥沼裡無法動彈,現在的他只想擁抱閔玧其的傷口。
 
秋意盎然的日子,空氣中飄著淡淡食物的氣味,鄭號錫蹲在公園的石柱前等待閔玧其出現,石柱上時鐘滴答響著,無時無刻提醒鄭號錫時間過去。天空還有微亮但也近乎灰色,殘存的光輝越來越微弱。鄭號錫稍微從圍巾當中抬起頭,咬著早已空了的紙杯。一道身影擋在鄭號錫面前,不用多想可知道來者是誰,鄭號錫吐掉口中的紙杯,笑得非常燦爛。
「鄭號錫你是傻子嗎?我又不一定會出現。」
「大概是傻子才一直在等你。」等你重新愛人的那天。
進到閔玧其的家,來過不知幾遍卻還是覺得這空間沒染上任何生氣。
廚房那堆到溢出來的碗盤,散落一地的紙團,開了半瓶放在鋼琴旁的礦泉水,黑白鍵上顯眼的紅色膠囊,而閔玧其坐在床上望著牆上的照片。
「又想起他了?」
閔玧其沒有回答,直盯著照片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金碩珍一切,全部的消息都是從閔玧其那聽來。
喝醉酒的夜晚鄭號錫抱著閔玧其上了床打算離開時,閔玧其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嘴裡喃喃自語著金碩珍的名字。隔日清醒後閔玧其否認與金碩珍的關係,淡淡地說。
「只是朋友。」
一次鄭號錫可以假裝無視,一次又一次在半夢半醒中喚著金碩珍的名,鄭號錫知道閔玧其隱瞞不了,他靜靜地坐在閔玧其床上伸手扯下一張照片。照片內的閔玧其非常稚嫩,穿著制服勾著另一名少年的肩膀,朝著鏡頭肆無忌憚的笑著。那名少年口中含著巧克力棒看到鏡頭露出驚訝的表情,豪不防備被捕捉但那張臉依然好看。
把照片轉向剛從浴室走出來閔玧其,鄭號錫用著平淡的口氣問道:「他就是金碩珍吧?」
閔玧其垂下了頭,慢慢地走到鄭號錫身邊。
「是又如何?」語氣沉重彷彿是死湖般沒任何生氣。
 
慢慢地探索,就像過去的他一步步認識真實的閔玧其那樣。
後來,他知道金碩珍是閔玧其以前的學長,兩個人進入高中後馬上同居,他不是閔玧其第一個愛上的人卻是陪在他身邊最久的人,照著閔玧其說法,至少兩個人交往超過三年以上,兩個人在感情上一直處於相互扶持狀態。
為什麼會分手呢,這句話鄭號錫遲遲沒問出口。
 
一如往常閔玧其側躺在床上閉著雙眼,鄭號錫喚了幾聲沒得到回應,無趣坐到他的身邊打開電視看起晚間劇,正巧劇情演到高潮,男主角生意失敗把過錯推給第三者身上,兩人你來我往的爭執,劇情即將引爆瞬間男主角動手推倒了第三者,無情的巴掌扎實打在女人的身上,然後破口大罵,全都是你的錯。
不知為何躺在一旁的閔玧其突然伸起一隻手抓住鄭號錫的衣領,毫無防備下鄭號錫被拉到閔玧其的面前,腦袋跟不上運作,等他回過神來,吻已輕輕地貼上。呼吸因缺氧變得急促,閔玧其冰冷的指尖悄悄地探進了衣服內,貼在鄭號錫溫熱的肌膚上,因顫抖而產生的快感刺激著神經,鄭號錫對上閔玧其的臉,發現他露出卑微的神情,因情慾亂了分寸的他看到卻無法停止動作,手遮住閔玧其的雙眼,垂下頭落在頸肩,舔拭、啃咬,壓抑的呻吟傳入耳邊,陷入情慾中他們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等鄭號錫回過神來,電視已經進入綜藝節目,那齣戲的畫面他一點都記不得。
餘溫尚未退去,閔玧其趴在床上閉著雙眼,雙手緊抓著背單突然地說。
「我打過金碩珍。」
 
什麼──
鄭號錫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他瞪大雙眼表示他的驚訝。
閔玧其慢慢吐出話,彷彿他說的一切就像是別人的故事。
 
他說。
他得過憂鬱症和躁鬱症,那時候是金碩珍一直陪著他。
不知道是憂鬱症引起耳鳴還是耳鳴造成憂鬱症,總之,那時候他的人生亂糟糟。
練習完後一個人窩在錄音室不斷的哼著不成句的音樂,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住處,看到窩在床上看得非常燦爛的金碩珍,腦子一股熱,動手揍了金碩珍。
手的腫脹和疼痛讓閔玧其回過神,再次望向金碩珍,他緩緩地撐起微顫的身體,不可置信看著自己;壓力與疲憊隨著他金碩珍的表情的變化被拋在腦後,被大人剝削及壓榨累積情緒肆無忌憚發洩。捏著金碩珍的下顎,血沿著嘴角緩緩地落掉手背,鮮紅色的痕跡。
「玧其…」金碩珍無力喊著閔玧其的名字,手臂的疼讓他的動作變得緩慢,他輕輕撫上閔玧其的臉頰,眼中依然是閔玧其熟悉的溫和。「沒事的,我還在。」
 
即使被暴力對待金碩珍始終沒有離開閔玧其身邊,偶爾早上出門他會看到金碩珍站在廚房的身影,手臂上多了些傷痕,什麼時候弄上的連閔玧其都不記得了。新的傷口附在舊的傷口旁,早已經分不出來哪一個傷口是在哪次弄上,閔玧其看著那些傷口內心是難受,但他卻無法阻止自己的暴行。
 
日復一日的暴力彷彿沒有終止的那天,直到金碩珍連已經抱緊自己的力氣都失去,閔玧其那刻知道分開時候到來了。一次練習結束,被鳴音擾得思緒混亂,閔玧其撞開門發現金碩珍沒有在門口等著他,他緩慢地走進屋內,狹小的房間一眼望去就看得見全部東西。
金碩珍坐在床上,伸出充滿著瘀青的右手,而有另外一雙手小心地替他擦上藥膏。
順著手的動作而移動目光,熟悉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兩個人聽見腳步聲紛紛把視線移到閔玧其的身上,金碩珍先開了口喚著閔玧其的名。
「玧其你回來了阿…」
「玧其哥好久不見了,你們畢業後就沒在遇到了,你看碩珍哥還是一樣冒失,手都摔成這樣。」另一名男子朝著閔玧其露出笑容後移回自己視線繼續幫金碩珍包紮傷口。
閔玧其不帶上任何感情淡淡地說:「柾國好久不見。」
 
田柾國不是閔玧其心中的光而是搶走光的男人。
田柾國和閔玧其截然不同的兩種個性。
浸在黑暗的沼澤的閔玧其,每看田柾國一回就感受到自己的不正常。田柾國總是坐在地板上含著棒棒糖跟金碩珍聊著瑣事,兩個人常笑得誇張,不自覺拍著對方的手臂,偶爾撇到田柾國露出來手臂拍到腫了,可兩個人樂此不疲。閔玧其看此景象,意識自己多久沒開懷大笑了,看到他們兩笑成一團甚至產生忌妒心。
 
假如你想要一件東西就放它走。
它若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於你;它若不回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閔玧其想起這段話後看著自己身下的金碩珍滿身的創傷。
心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克制不了自己的暴行,曾經是他最愛的笑容已經扭曲了,金碩珍終於沒了力氣,他閉起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閔玧其親吻著他的肌膚的瘀青,不知覺中吻被成啃咬印上新的痕跡;纏上繃帶然後被解開再次蓋上新傷口,金碩珍的身體不斷循環這些事情。田柾國問過金碩珍傷口打哪來,總是被金碩珍用摔著燙到各種理由帶過,謊言終究被戳破,田柾國抓著金碩珍的手腕,扯開隨意纏上的繃帶,未變青的傷口烙在手上。田柾國哭了,不是難過的那種哭而是氣得流下生理淚水。
「我不管珍哥跟玧其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只是想我喜歡的人能夠幸福。可是…為什麼哥看起來…這麼狼狽…能不能、不在受傷了。」
金碩珍把田柾國抱在懷裡,手腕的疼痛使他無法用力抱緊,頭貼在田柾國毛茸茸的頭頂上,手指插進髮根處來回撫摸。
「我們柾國也開始懂得觀察別人和關心哥哥。」一副欣慰的口氣,說得讓田柾國不是滋味,他抓緊金碩珍的衣服把頭更往他懷裡送。
「哥別永遠把我當小孩。」
「但你就是小孩阿,在我的眼裡。」
「我已經比玧其哥更有能力保護你。」
「呀、哥是男的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哥就跟女人一樣纖細。」
「是你太大一隻了。」
「珍哥跟我走吧…」
「那玧其該怎麼辦…」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爭執完全不去注意周遭其他事物,閔玧其靜靜地站在玄關處,默默地聽著談話。內心多了些想法,如果病不會好的話就放金碩珍走。
上帝似乎漏了閔玧其的心願,他的病更加惡化,每天太陽一末嗡嗡聲不斷響起,心理作用般聽到那聲音害怕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急促失去它該有的頻率,終究在練習室裡重重倒在地上,身體不停發抖;早已觀察許久公司來勸退,閔玧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低頭淡淡地說了聲,好。
金碩珍知道勸退趕到醫院來探望時,已經晚了一天,金碩珍靠在病床房,捧起閔玧其,閔玧其的眼神已經失去了名為希望的光芒。
金碩珍喊著閔玧其的名,讓閔玧其回過了意識,他看著金碩珍充滿痕跡的雙手,充滿著罪惡感,他動動乾了雙唇,他說:「哥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玧其…你再說什麼,我們不是說好…」
話還沒說完閔玧其開口繼續說:「失去機會的我就什麼都不是了。病也沒好轉,什麼事情都越來越糟糕,哥越是待在我身邊,只會讓我對你越來越過分罷了。」
金碩珍激動喊著:「我不介意阿,只要能在你身邊。」
「但我介意阿。我、不想在當壞人了,田柾國更適合你。」
一瞬間金碩珍似乎懂了,是自己對於感情上的軟弱造就現在的閔玧其,溫柔地擁抱他,反而把他的心推得更遠;早該查覺到,他們已經無法回到最單純時候他們了,在閔玧其第一次下手的時候,金碩珍就該衝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敲醒閔玧其那個壞掉的腦袋。錯了,一切都錯了。沒能及時救起他,隨著時間他沒入更深的黑,金碩珍已經捉不住他的手,所以,只能放手了。
金碩珍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病房,閔玧其不曉得自己到用什麼心態看著那扇門關上,病房內靜得連呼吸聲聽得清楚。
原來離別這麼的容易。
 
冥冥之中透露著什麼,隨著金碩珍離去閔玧其的病逐漸轉好跡象。
太陽西落世界籠罩在黑暗中,城市充滿著吵雜的噪音,可他耳邊的嗡嗡聲卻越來越小聲,他蹲在琴鍵前舉起白皙的雙手輕輕地貼在白鍵,回想腦子出現無數次旋律,一點一滴拼湊成曲子。曲子的末端,他回想起那個從前的自己,走到金碩珍身旁二話不說牽起他的手,那天晚上自己沒有說什麼,但金碩珍說他都懂。
他說,他喜歡的閔玧其是個連話都說不好的男人。
想到這段回憶,閔玧其現在也只能苦笑作樂,嘲諷自己般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閔玧其,你真的是沒有用的男人。
 
沒人理解仙人掌的悲哀,防備了別人,孤單了自己。更沒人理解,受多深的傷害,才會長出這滿身的尖刺。永遠不要在一個人毫無防備的時候傷害他,不要讓他變成一棵孤單的仙人掌。這樣做很殘忍。
傷害了金碩珍的閔玧其變成了一棵仙人掌。
明明是他傷害金碩珍在前,他卻先變成仙人掌不讓任何人在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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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新來過…季節啊 希望你別轉變
再重新來過…曾與妳嬉鬧的時光
無時無刻都在尋找,希望能在某處找到妳
 
One more time, One more chance
鄭號錫回頭聽正式一輯時閔玧其的SOLO曲似乎理解其中的含意。
歌詞呈現閔玧其的心態,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依然後悔當初的決定。
 
維持兩個月宣傳期結束後,空暇時間鄭號錫繼續窩在閔玧其的身邊,金南俊帶著兩個弟弟到濟州島放鬆度假,而閔玧其待在家裡不停地寫著下次回歸的新歌。
把水槽內的碗盤清潔乾淨,整齊擺放到架上瀝乾,轉緊水龍頭擦乾手掌上的水珠,脫下硬塞在閔玧其家自己專屬的圍裙,轉頭望去,一眼看得到閔玧其坐在鋼琴鍵盤前,他縮成了一團,手中拿著憂鬱症的膠囊,看起來並不想吃。
露出無奈般的笑容,親切替他裝了杯溫開水遞到閔玧其的面前。
余光注意到移動的物體,閔玧其稍微轉過頭來盯著迎面而來的鄭號錫。
「別玩了,快點吃藥。」
「這是毒藥,我為什麼要吃。沒有它或許會更快活。」
鄭號錫立刻意識到閔玧其的憂鬱症發作了,半騙半哄的方式沒讓閔玧其吞下藥,眼睜睜看著他轉開膠囊,把裏頭白色粉末倒在手心上,如電影般女主角特寫鏡頭,輕呼出一口氣,粉末吹散如同雪花般飄落。
「啊、真是…」
「號錫我好冷。」閔玧其說完移動身體主動投入鄭號錫懷裡,整個人重心攤在對方身上。
不使點力氣撐不起閔玧其的重量,把馬克杯放在琴鍵上,雙手繞過他的身體抱起他的腰,緩慢移動到床邊,輕輕地將他放倒在床上替他拉上棉被,正準備起身去收拾後頭的殘局,閔玧其卻死抓著他的手,盯著鄭號錫想了很久然後說。「我真的很冷,陪我。」
敵不過閔玧其的請求,鄭號錫鑽進了棉被裡,將他的頭壓進自己的胸膛裡,耳邊傳來是他平穩又規律的呼吸聲。
兩個人並無交談,遵循本能反應更貼近彼此依靠在一起,腳指交疊,環抱住彼此,鄭號錫的下巴靠著閔玧其受損的金髮上。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偌大的水珠滴答打在玻璃扇上,沒關緊的窗戶讓水珠趁虛而入,空間逐漸染上了水藍色的氣息。
雨勢逐漸變大掩蓋住其他聲音,鄭號錫舉起一隻手輕撫著他後腦勺上的頭髮。
 
還冷嗎?
他用著溫柔的嗓音問著,但閔玧其似乎不想回答,繞到背後的雙手緊拽著鄭號錫的衣服更往他的懷裡縮去,過了半晌,鄭號錫以為閔玧其睡了,正打算離開被窩卻被他拉回被窩裡。
鄭號錫驚訝轉過頭,兩個人再次對上視線,閔玧其眼眶泛著淚光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抽了抽鼻子,然後輕輕地貼上鄭號錫的唇,不帶任何情色的吻,幾秒後退回他的位子,接著他說:「鄭號錫別離開我。」
他的口氣彷彿像世界末日般的絕望,鄭號錫再次把他摟入懷中,貼在他的耳邊不斷說:「不會的、不會的。」
「受夠了、在一個人。」
「玧其?我還在阿…」
「真的受夠了…」
「玧其?」
「夠了…」
「閔玧其…」
「不想在被人拋棄。」帶著哭腔閔玧其緊抓著鄭號錫皺掉的襯衫,不停重複著同樣的話,求救般的呼喊迴盪在鄭號錫的內心。
鄭號錫靜靜地喚著他的名字卻得不到對方的回應,閔玧其的恐懼隨著言語不斷擴大,他緊握著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鄭號錫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能回應他的擁抱與繼續喚著他的名。
許久未見的沉寂降臨在逐漸變暗的室內,閔玧其不在喘息顫抖,靜靜地躺在鄭號錫的懷中。
鄭號錫仰起頭望向頭頂那扇玻璃窗,聽不見外頭任何聲音。雨停了吧。
再一次嘗試離開床鋪,腳掌一踏上木質的地板,他的右手感受到被溫度包覆,他回過半身用另外一隻手輕撫著閔玧其的臉龐,溺愛的口吻。「沒事,我只是去倒杯水。」
猶豫抓緊後鬆開,鄭號錫如他所說走到廚房裝了兩杯水就回來了,閔玧其坐起身子接過他遞來的溫水與藥,他直盯著手中的兩樣東西看了好久,最後他閉起了雙眼,將膠囊塞入口中後灌入一口水,努力吞嚥卻遲遲嚥不下去,膠囊受到口溫改變了質地,再喝了幾口水終於把膠囊吞入肚內。
鄭號錫把兩個水杯放置水槽,人馬上快速回到床邊,閔玧其的表情的表情還有些呆滯,看起來比早上狀態好多,身體一靠近閔玧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小動作不難察覺他的不安。
不知過了幾時,指尖傳來一陣陣的刺痛,鄭號錫正想換手,閔玧其緩緩開口。
「我遇到碩珍哥了。」
閔玧其的聲音太過沉靜,鄭號錫覺得自己心臟都凍結起來,僵住了身體。
 
他接著繼續說重逢的過程,從言語中透露出他依然沒變的情。
閔玧其的休假日一如往常到醫院報到,從櫃台拿完藥來不及帶起口罩,忽然站在一旁的路人驚呼大叫喊出他的名字,雖說不是國民團體但在公眾場合被認出來還是引起小騷動,聚集而來的人群使他狼狽地逃出醫院,原本要走向地鐵的方向,卻看著那處迎面走來的人頓時感到慌張,轉身走向沒人方向,背後仍就感受到赤裸的視線,明知轉身是膽怯表現可他還是轉身,不習慣的路線繞了繞把他帶到了一個不熟悉的小區,無奈般隨性挑了間咖啡館進去,看中二樓露天角落的位置,點了杯美式拉低帽緣,播起IPOD內的歌曲,享受一時的寧靜;可他卻沒想到此時的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他沒注意到從遠處走來熟悉的身影,等人走近閔玧其注意時,對方已經推開咖啡館前園的小柵欄,正一步步走了過來,已經逃不了只能乞求對方買杯咖啡就離去,不料從樓梯傳來輕脆的腳步聲,閔玧其死心的閉上眼。
「玧其?」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呼喊。
「好久不見了,珍哥。」
金碩珍無不遲疑坐到他對面的位置上,腳步凌亂讓他的披在肩上的粉色針織衫垂了下一角,閔玧其一直盯著他馬上就注意那歪了的衣服,如同反射動作伸手替他矯正,雙手離開時閔玧其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件不好事,餘光探了一眼,金碩珍的表情仍舊維持著笑容。他不介意的表情,閔玧其內心挺複雜。
 
「過的不錯吧,你看起來過的很好。」分手後最常說的話,閔玧其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親口講出來,如今他再度見到金碩珍,他卻只能道出這種問候。
金碩珍瑤瑤塑膠杯把底部沉澱物混進液體裏,吸了一口,杯內的冰塊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你一個人看起來也很好,最後還是如願出道了。」
金碩珍那句無心的話聽在閔玧其的耳裡惡意轉換成嘲諷,情緒隨著回憶渲染成灰藍色調,焦躁感隨著指甲敲擊桌面的平庸的旋律逐漸溢了出來,有股想法從內心悄悄地萌生,疼痛,想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
腦袋閃過這個想法,閔玧其徹底明白,在他的內心深處某處角落遺留那個無助無力的自己,而金碩珍留在那樣的自己身旁,即使身上帶著無數的傷痕依然溫柔地擁抱自己,金碩珍一直留在那。
「哥和柾國還好吧…」
金碩珍笑了笑,面容變得特別疲倦但又多了些柔情。「我還以為你不會問…」
「他比我更適合哥,你們自然在一起也挺正常。」
「你變了玧其…」
「哥也變了不是嗎?」閔玧其逃避般低頭喝著飲品,說實在他怕金碩珍下一句話會自己打回原形,所以他先斬斷了關係,就像分手那時候一樣。「哥,分手後就別在當朋友。」
金碩珍與他的想法背道馳行,嘴角勾起記憶中他所愛的笑容,耳朵緩慢地捕捉他甜而不膩的聲音。
 
他說。
因為是人才會變心,所以不必傷心難過。
過去安慰失戀的朋友,你說過這樣的話。就像半夜噩夢中醒來,可終究隨著時間迎來曙光,痛苦寂寞躲著陽光慢慢消失;而現在坐在我眼前的你,就像是一個季節,眨眨雙眼看見往昔時光的我們,再眨一次雙眼看見我們分開的那天,日子不斷的過去,而我們錯過太多季節與回憶。
看著變成不一樣的你,就那麼一瞬間,有股衝動想再次感受溫暖。
懷念起從前往日,只不過如此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沒有想把你囚禁在我的心裡,因為我們曉得彼此不需要這種關係。
所以分手後不曾把你當朋友。
 
一字一句使閔玧其心中的防線快速潰堤,失去了全部的思考,一股溫熱的觸感把自己包裹住,熟悉的味道與接觸,不自覺濕了眼眶,情緒與回憶湧上心頭他壓抑不了,眼眶湧出了淚水,宛如轉開的水龍頭不斷流下大顆水珠,伸出手回應著金碩珍的擁抱,太熟悉又太美好,然而這一切的情緒最後像滲入沙子的水滴靜靜地消失。
兩個人鬆開了自己的手,各自退了半步,這樣的距離足夠他們凝視彼此的雙眼,閃耀著淚光的瞳孔裡,發現掛著淚水的自己。
金碩珍搶先一步走回自己的位子,抓起放在座位的背包,低著頭往樓梯衝了過去,風鈴在他慌亂的腳步陪同下發出叮叮噹噹輕脆的聲響,鈴聲消失,閔玧其伸手觸碰兩頰,水珠沾濕了他的雙手,隨後他望著桌上金碩珍遺留下來的咖啡杯,與自己的那杯中間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如同他們的距離;腦子閃過他所說的話,一個季節又過了,無法修復的關係更加破碎。
 
很想念他。
很想念他。
很想念他。
一直到現在依然想念著他,無時無刻想起你的身影。
我心中的他一直停留在原地,而現實中他已經不在那個位子等待。
如果能回到上一秒,或許會勇敢坦白的告訴他,我愛你。
如果、沒有如果。
 
金碩珍留下的餘溫隨著徐風吹來而消失,閔玧其悄悄地離開咖啡店,清醒過來自己已經平躺在自家床上,他動動乾澀的眼球,撇眼望見一直貼著的照片,側過身體面向牆面。照片內笑開懷的兩個人,為什麼現在一見面就感到難受。
耳邊的嗡嗡聲再次響起,呼吸道被擠壓氣息變得短促,心臟不規律的劇烈的跳動,遲遲無法平息。一張張鮮明的照片,將無情的現實感灌入他的身體裡,清晰的學生時代湧入腦海,金碩珍的笑聲被耳鳴聲掩蓋過去,他的面容被強烈光現籠罩只看得清輪廓,他揮舞著雙手與旁邊的人打鬧,兩雙手互相推擠直到最後交握在一起,順著緊扣的手指,視線慢慢地移到另外個人身上,那個人正是田柾國,兩個人轉過身往黑暗處走去。嗡嗡聲消失了,腦海裡他們也跟著消失,閔玧其望著乳白色的天花板,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一步走錯了,還是每一步都是錯的。
 
「玧其哥你不想忘了他吧。」鄭號錫聽完自行理出結論,他抽出自己的手,退開一兩步與閔玧其保持著半身的距離,他思索很久,接著嘆了一口氣。「哥,在你心中我佔不了一席之地嗎?」
 
縱使這段情一開始就是單方面的付出,但鄭號錫的感情總有凋零那天,聽到中途鄭號錫感覺得到在手掌裡積成水灘的汗,他一時太多情緒湧上心頭不知道該怎麼壓抑下來,只能更加握緊自己的手,等到閔玧其的聲音停止,他才從自己的世界抽回精神。
 
「號錫…」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先去買點東西。」鄭號錫用手擋住自己現在的表情,他不想在閔玧其面前露出痛苦難過的表情。
閔玧其過度害怕察覺不了鄭號錫此刻的心情轉折,他傾身再次握住鄭號錫的手。
逃避讓鄭號錫甩開了閔玧其的手,指尖在揮開動作感受冰冷的觸感,伴隨著一聲呻吟閔玧其被推撞上後方的水泥牆,他側著臉表情非常痛苦,黏稠溫熱的觸感停留在手指,鄭號錫看一眼閔玧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鮮紅色沾滿了指甲縫,嚇得鄭號錫顧不得剛才的抗拒,上前捧著了閔玧其的臉,端倪著他的面容,左耳扯下一層皮的傷口滲血狀況持續不斷,鄭號錫紅了眼眶,明不是什麼大事卻撥動著他的心。
「沒事的、拉到、耳環罷了。」他望見鄭號錫擔心的面容,他佯裝沒事推開了鄭號錫的手,耳朵清晰感覺到液體滲出來的觸覺,他的手依然顫抖卻努力握住耳垂不讓他感到傷口。
「哥別裝了,讓我看看。」
「不要緊,你別走。」
「好我不走,哥快讓我看看傷口。」
半哄半騙溫柔的口吻下,閔玧其無力地靠著牆鬆開了緊握的手,手和耳染上一抹紅,鄭號錫趕緊裝了一盆熱水和消毒用具過來,浸濕毛巾然後扭乾,小心翼翼擦拭傷口,溫熱觸感讓耳朵傳來的疼痛舒緩點,閔玧其再次伸手握住鄭號錫空出來的手,這次鄭號錫沒躲開回應著他,兩隻手再次十指緊扣,真切的觸感讓閔玧其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他閉起眼任由鄭號錫處理傷口,只要感受的到他的體溫就好,其餘的閔玧其已經管不了。
 
兩人處理完傷口後並沒有對話,鄭號錫乖乖地鑽進被窩裡,跟早上相同的姿勢抱著閔玧其,可他的內心卻無比的空洞,看到閔玧其受傷他感到難過,但聽完他的話感到痛苦,似乎不管怎樣自己都會受傷,他的心彷彿就像美女與野獸裡那朵玫瑰花,隨著時間慢慢的凋零,直到最後一片花瓣墜落後自己便會跟著死亡,得不到閔玧其的愛他將會靜靜地死去。
「哥痛苦嗎,離開那個人你痛苦嗎?」鄭號錫聲音十分抽離,讓閔玧其有種錯覺,以為他們兩個人在不同空間裡。
閔玧其抓緊他的衣裳,呼吸般微落的聲音,他說:「很痛苦、非常痛苦,知道他跟田柾國在一起那刻時,我的世界毀了。」明是自己推開了金碩珍,最後一刻他卻捨不得放開他的手。
閉上眼腦中浮現出幻境,金碩珍的背影距離自己不遠卻勾不著。幻境內自己雙腳被泥濘的地質限制著,閔玧其努力的伸出手想抓出金碩珍,一把鐮刀從天而降斬斷他伸出的右手,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直盯著墜落在地上的那隻手,從指縫裡長出黑色的觸手,快速蔓延眨眼的瞬間不到一會兒整隻手呈現焦黑色,手指慢慢地變型生長成為四肢,截斷觸冒出了一個像頭顱的影子,伴隨著喀喀聲焦黑的身影變成了自己的型態,他轉過身來對著閔玧其露出了詭異扭曲的笑容,刺耳的尖叫聲干擾著閔玧其的神經,他的視線逐漸分離成四色充滿著疊影世界。黑色身影一步步靠近金碩珍,如同他斷掉的右手,身影的手慢慢腐爛變成了利刃的形狀,他溫柔地抱住金碩珍,那霎那利任貫穿了金碩珍的身體,留出來不是溫熱的鮮血而是一塊又一塊冰冷的機器零件,兩個人失去力氣雙腳著地接著側身倒在地上,刺耳的噪音越來越小聲,然後靜止,黑色身影與金碩珍死了,屍體化為塵土消失在空中。
閔玧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會出現這樣的幻想。
他只覺得好痛苦、好痛苦…需要別人來救他…
「救我、號錫…」
「呀、玧其,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你阿…」能救贖你的人不是我阿…
鄭號錫抱緊閔玧其的身體,用著溫柔嗓音慢慢哼出閔玧其的SOLO曲。
 
究竟還要再失去些什麼,我的心才會得到寬容
究竟還要痛到什麼地步,才能夠再次見到妳一面
再重新來過…季節啊、希望你別轉變
再重新來過…曾與妳嬉鬧的時光
每當發生爭執時都是我先讓步
妳那任性的性格更是讓人憐愛
再給一次機會…卻無法選擇下一個地方
 
若說是閔玧其選擇走上荊棘的道路,那鄭號錫就是赤腳行走在沙漠上的旅人。
熾熱的沙子燙傷他的肌膚,炎熱天氣產生了幻覺,飢渴的本能讓他看見沙漠的綠洲,可回過神來,低頭注視著腳底板下堆疊千年的沙礫,空虛填滿了內心,無法在注視著前方,無力又無助。
 
你需要的,不是我。
鄭號錫撕心裂肺的說著。
「玧其阿、我愛你。所以、我放你走…勇敢地去找那個人吧,這次把內心真正的想法清楚告訴他。」
 
他們不曾在一起過,所以不是分手只是疏遠。
沒有鄭號錫的人生沒多大的變化,畢竟在工作上必須要跟鄭號錫見面。說起來些微的變化,在後台待命時鄭號錫不會再走過來替他帶上隱形眼鏡,他會靠在金南俊的身上撒嬌或著捉弄金泰亨和朴智旻,跟他保持著適中的距離,觸碰不到的關係。
 
閔玧其的生活恢復成平淡無味的日子,獨自一個人待在家裏,他環顧房間內各個角落,鄭號錫的馬克杯留在了水槽內,裏頭積著的生水發出陣陣臭味;鋼琴桌上擺著他喜愛的鄉村音樂專輯,但閔玧其實在聽不習慣那種音樂,他離開後那幾張專輯就沒人碰過,走到了鋼琴桌旁,短短幾步路上腳底板黏起看不見得灰塵,沙沙的觸感他覺得討厭,可是他更討厭一個人待在這個空間,彷彿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
 
熟悉的環境與空氣,在相同空間下閔玧其的心情起伏變化,他呆站在鋼琴前耳邊再度傳來細碎的聲音,隨著心跳頻率嗡嗡聲不斷擴大佔滿他整個腦袋,他皺起眉頭摀起耳卻毫無作用,持續不停的耳鳴使他站不腳跌坐在地,害怕的情緒壓制不了,腦海裡慢慢浮現出鄭號錫的笑容,近乎迷幻般聲音喚著他的名,接著雙手把他推入深淵,他跌跌撞撞碰撞好幾回後靜靜地躺在泥沼的底部,永無止盡的空虛蔓延開來。
強制把一個人從記憶裡抽離是如此難。
他懷念著金碩珍的美、眷戀著鄭號錫的好,可雙手張開卻握不住任何人。
擁有過但又失去了…
 
---
 
新的一週,閔玧其在昏沉沉狀態下甦醒,被扔到床下的手機不停閃爍著綠光,他乾脆放棄思考滑開解鎖屏幕,一封簡訊無不預警跳出畫面,簡短的訊息敲醒了昏睡的腦袋,過了如此久斷了聯繫那麼久,敏感時機點閔玧其收到田柾國傳來的短訊。
 
哥最近好嗎?談談吧…
 
閔玧其記不得自己如何離開住所,他眨眼回神時已經坐在餐館的角落,點了兩杯美式咖啡和一道義大利麵、一盤凱薩沙拉。
他壓低帽緣怕進出餐館的人會認出自己,就算自己處在一個私密的角落。過不到一會兒,田柾國提著黑色的後背背包走了進來,他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閔玧其,快步走了過去。兩個人對到眼,閔玧其上下打量一番,田柾國跟印象中沒多大的差別。
 
「老早就想見哥。這麼久不見,該是好好談談了吧。」田柾國直率開朗的態度,宛如一道耀眼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室內,但閔玧其是個躲在黑暗中的人,他僵住了身體
然後把自己藏入更深的黑中。
「好久不見了。」
田柾國坐在對面的位子,閔玧其記得田柾國食量非常誇張,在他坐下來瞬間就把義大利麵推靠進他。
田柾國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用叉子捲起一坨麵條,一口吃掉。
如此微不足到的動作看進眼底,閔玧其再次意識到自己與田柾國的不同。
他是光而自己是影子。
看著田柾國的笑臉,連半句俏皮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喝了一大口咖啡繼續保持冷漠。
又吃了幾口,田柾國才把叉子擱在陶瓷盤上,擦乾嘴巴。
「哥你也似乎變了。」田柾國帶著笑意,帶著欣慰般口氣說著。他因為空調而微微漲紅的臉頰意外美麗地發光著,濃密的睫毛點綴的眼睛無比動人。「跟珍哥形容一樣。」
從田柾國口中聽到金碩珍的名字,他內心的警報器瞬間響起,閔玧其勾起難看扭曲的笑容,譏諷地說著,語氣中參雜著忌妒,彷彿把累積起來複雜的情緒灌入言語中。
「你如願跟碩珍哥在一起…隨你們兩個人一搭一唱。」
田柾國露出狐疑的表情,閔玧其不懂他為何露出這種表情,他才是人生勝利組。
「碩珍哥沒跟你說嗎,我們只是住在一起,沒在一起。」
閔玧其以為是自己聽錯,田柾國再三強調後,他才知道金碩珍那天在說謊。
 「珍哥跟你一樣倔…」
 
田柾國細細說起他們分開後的金碩珍這段日子的蹤跡。
離開醫院的金碩珍沒了住所地,唯一想到只有田柾國,他盯著手機思考良久後無奈地決定投靠他底下,電話快速被接通,電話另外一端的充滿朝氣的聲音,瞬間讓金碩珍有想哭的衝動,田柾國馬上就趕來接金碩珍。
金碩珍蹲在角落把頭埋入雙腿之間,視線盯著水泥地,腦海裡不斷回想起閔玧其第一次動手的那天,無數次在內心說,要反抗、要反抗、要反抗,但腦海裡的自己卻一動也不動任由閔玧其揍。
遠處漸進的腳步聲,金碩珍緩緩抬起頭,恰巧田柾國遮住耀眼的光線,金碩珍看不清他的表情,下一秒田柾國把自己抱住了。
「哥為什麼還是很狼狽的樣子…」
田柾國的擁抱非常溫暖,像烘乾的綿背溫暖又舒服,回應似抱住田柾國卻沒任何意思,只是無力的想擁抱一個人或著被一個人安慰。
田柾國的聲音與閔玧其的聲音重疊。
一句我想保護哥;一句我不需要哥。
明明不想哭泣卻眼淚滿溢,此刻找不到任何理由在說服自己壓抑失去愛的情緒。
 
金碩珍沒跟田柾國在一起。
他的日常依然普通,早上七八點起床,梳洗好自己後穿起粉紅色的外出衣帶著棒球帽出門,搭著半小時的地鐵,穿越閘門沿著東面的三號出口走回地面,映入眼簾是與喧鬧城市不一樣的景色,是個平和的郊區,再走上半小時抵達位於山腰上的工作室。
推開厚重的木門,老師已經在畫布前面就定位,老師專注起來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敲敲固定畫布的木框,絲毫沒注意後方傳來開門聲。金碩珍習慣默默走到休息室,把背包放在自己專屬的櫃子裡,圍上工作裙與從廁所走出來的女同事打聲招呼,然後分開,一個人坐在燒磁爐旁把昨天未完成的上色工作繼續下去。
金碩珍在工作室主要的工作是上釉和窯燒的工作,但他比其他助理待時間更長,對於工作室大小事情也熟悉,老師總是指定他去處理雜事和管理。
其他助理問過金碩珍待了三年多了,為什麼不自己出去闖。
金碩珍笑而不語,的確助理的薪水差勁要命,加上其他人總是待了一個月到半個年就離職,導致沒人分攤金碩珍的工作量,工作量早超過薪水。
但是、他捨不得…離開…
看著老師努力作畫的背影,左耳掛著助聽器和顛簸的右腳,金碩珍就不忍心離開;況且老師其實對金碩珍不差,只是這個行業不夠名氣,同樣精緻作品也只能眼睜睜讓被人砍價格。收入本來就少又要怎麼分給底下的人呢。
金碩珍在其他人追問下,每次都回一句:「再等等。」
金碩珍就是個這樣的男人。
像是沒入地平線的太陽,染紅的天空卻不覺得熾熱,反倒是給人一種暗淡的氛圍。
 
離開閔玧其的金碩珍依然停在原地,沒有前進的動力。
田柾國問過金碩珍,為什麼不和自己在一起。
金碩珍露出苦笑拍了拍他毛茸茸的頭。
「我答應過玧其,會陪他到病好…他的病還沒好我怎麼能先放手…」
田柾國當下不太懂金碩珍的意思,後來才慢慢明白。
縱使他離開了閔玧其的身邊心卻一直在閔玧其身上,在身邊發生的任何小事裡尋找閔玧其的蹤跡,無形中將自己限制在圈圈裡不肯前進,但這樣傻的金碩珍就是田柾國願意去守候的人。
 
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裡。即使忘記他的聲音,忘記他的笑容,忘記他的長相,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感受,是永遠不會改變。
金碩珍跟田柾國說過這番話,而現在田柾國把話轉述給閔玧其。
「都無法忘記彼此,那為什麼要刻意忘記。玧其哥和碩珍哥你們只是在騙自己,以為離開最好的方式,感情會隨著時間距離拉得更淡。你們越是這樣只會讓身邊的人看得更疲倦…」
聲音不相同、語氣不相同,但現在的田柾國身上有那天鄭號錫的身影。
不想傷害他們卻在無意間不斷擴大傷害,不管自己對鄭號錫或金碩珍的對田柾國。
但是…
「我不想在當壞人。」
「哥…」
「說實在你比我更適合碩珍哥。」
這是一句過去的閔玧其不肯面對的一句話,此刻,卻簡單自然說出來說出口。
田柾國苦笑了一聲,跟鄭號錫的聲音又再次對上了。「但他需要不是我。」
閔玧其原先低著頭聽到這句迅速抬起頭,印入眼簾是與他記憶中不一樣的表情,帶著一點點無奈和疲倦。
「哥,我也是會累的。不知道自己能守在碩珍哥身邊多久…每次聽珍哥講起你的事,我恨不得馬上逃開。付出了這麼多,卻老是聽到他口中的你是多好…」忌妒不斷地在內心醞釀。「我恨哥也恨無法繼續等的自己。碩珍哥現在不幸福,真的不幸福…」把生活的重心轉移到他身上,即使做了在多的努力,金碩珍看起來還是不幸福,他的背影依然很寂寞。他抱住了金碩珍,可他的擁抱不是金碩珍想要的,緊緊抱住彼此卻不是真心,只為了緩和快侵蝕全身的寂寞。
 
閔玧其靜靜地聽完田柾國的話,似乎一種錯覺與相識感讓他覺得坐在對面的人是鄭號錫,要不是他現在精神還算正常,閔玧其肯定相信自己會湊過去吻田柾國。
不是摻雜太多感情,單純地想抱緊他和親吻他,對鄭號錫沒說出來的歉意寄託在其中,閔玧其伸出手拍拍田柾國的頭,他瞇起雙眼,神情變得溫和。
「對不起,傷害了你們。能幫我連絡一下碩珍嗎…」
田柾國的情緒瀕臨崩潰,無法再坦率地點頭,他翻開手機卻不敢撥通電話,他怕自己聽見金碩珍的聲音會後悔,後悔親手推開他這件事,按著屏幕的手微微顫抖著,打字速度依然快速,打了一串文字後,他想起金碩珍的笑容,猶豫了三秒後發出訊息。沒等到金碩珍的出現,田柾國背著自己的包包默默離開。
臨走前,閔玧其對他說了聲,謝謝。
田柾國無法保持陽光燦爛的一面,他站起來用冷漠又感傷的眼神望著閔玧其。
他說:偶爾我會這樣想,想成為閔玧其。
想得到哥的才能,想得到哥的個性,想得到留在碩珍的身邊的機會;想得到獲得幸福的權利。但我不可能成為哥這樣的人,這些東西一輩子也不會是我的。
 
田柾國語畢抓緊包包快速離去,閔玧其看著他倉皇逃走的背影。
覺得自己非常的可笑,他沒想過從田柾國口中聽見這種話。
把頭整個抵在桌邊,發出嘲笑自己的悶笑。
他才是,他想成為像田柾國般太陽存在,他討厭自己像月圓月缺陰沉不定個性,討厭充滿病痛症狀的身體和管理不住的情緒,討厭不懂得保護金碩珍和珍惜鄭號錫的自己。
閔玧其不是什麼好貨,但這樣閔玧其卻是田柾國所崇拜的對象。
說起來,他媽的很可笑。
 
---
 
傷害一直都在只是選擇不去看,假裝看不見就以為傷口自己好轉。
等待金碩珍的時刻,閔玧其耳邊再次傳來忽高忽低的雜訊,這聲音卻讓他心情平靜下來,像是老朋友陪伴般,嗡嗡聲持續一陣子後慢慢遠去,熟悉的感覺,他並沒刻意抬起頭就感覺出來是金碩珍道來。
他慵懶地挺起身體似笑非笑地看著金碩珍。
金碩珍似乎感應到閔玧其心境轉換表情溫和許多,他坐到剛才田柾國坐著位置,拿起田柾國根本沒碰的美式咖啡啜了一口。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閔玧其維持他一貫的表情。「哥有話想跟我說嗎?」
金碩珍搖搖頭,動了動好看粉嫩的唇片,輕鬆俏皮的口氣讓人難以相信前一陣子他們在另外一個地方抱著彼此哭了。
「沒有,況且不是你找我。」
閔玧其露齒大笑即使壓低笑聲依然悄悄地傳入金碩珍的耳裡,那是金碩珍記憶中單純的他,沒有疾病與壓力,縱使疲倦仍開懷大笑的他。那霎那,金碩珍明白田柾國傳短訊的用意。結束這種互相取暖的關係,他們必須自己對面展新的明天。
「哥還愛我嗎?」閔玧其打出了直球,金碩珍不意外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金碩珍美麗的雙眸在店內光線柔和的水晶燈下顯得特別耀眼,像輕珠寶發著微弱卻帶著氣質的光芒。
「很愛,到現在依然很愛著。」不避諱說出自己內心話,他已經不需要在說謊了,他看著閔玧其的眼睛,他懂,今天的他不必在說謊,他的閔玧其回來了。
 
「這樣真的好嗎,不選擇他?」
「柾國就是可愛的弟弟。」金碩珍搖搖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說;「況且我們說好的要永遠在一起。」他的笑容依然美麗眩人,閔玧其看見高中時期的他們,待在音樂教室,自己坐在彈著鋼琴,金碩珍坐在坐位第一排最靠近鋼琴的位子看著熱血漫畫,他的笑聲不斷傳入耳裡,不討厭他的聲音這種干擾的行為。
美好的回憶。
閔玧其皺起眉頭欲言又止,他同樣了喝了一口潤濕自己乾澀的喉嚨。
「哥這樣真的好嗎,病是好轉了不代表他好了,之後作曲不順的時候,我可能又會動手,到時候…哥又會受傷。」閔玧其自認自己不夠勇敢,金碩珍的話彷彿就蜜一般的甜,但高中時期他們眨眼消失,取代是膽小的自己而身邊的金碩珍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痕。
金碩珍伸出手握著閔玧其平放在桌上的手,彼此熟悉的溫度把他們拉入更多回憶裡。
第一次的見面是學校的大禮堂,閔玧其考進學校沒花太多心力,簡單只是學區分發讓他比外地學生足足低了二十分也能進來,晃眼過去同班的都是國中就認識的人。大禮堂的言講乏味無趣,閔玧其和親友聊著結束後的行程,親友點了點他的肩膀,隨著手指看向坐在另外一邊角落的一群人,五個人的小群組,坐在中心的男子出其的好看。
兩個人對到眼,閔玧其看見他眼眸中的光芒耀眼奪人,他愣得不瞪口呆直到金碩珍先別開了視線,他摀起了嘴異常的興奮,向友人打聽,對方一派輕鬆的回答。
金碩珍,姣好的外形之前的國中已經校草等級,在學校稱得上小有名氣的人。
友人壞笑地繼續說:聽說他喜歡男的,夠不成威脅,玧其有看哪個妹子?
閔玧其撥了撥貼在前額的劉海,他笑了笑回答友人。對上眼只有他。
友人一開始不懂閔玧其的話,只是笑笑說閔玧其第一眼只看見他挺衰,後來看見閔玧其跟金碩珍在男廁前接吻,友人才懂閔玧其說看對眼事,他罵了一句髒話後就跟閔玧其打鬧在一起。
閔玧其的世界跟金碩珍的世界開始慢慢交集。
當初單純的在一起殊不知未來的路會走得波折。
「玧其就算真的又發病了,那又如何…」金碩珍說到一半注意到閔玧其受傷的左耳。「左耳…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別讓我想起鄭號錫。
「有處理過了嗎…」
「號錫有幫我處理過,沒什麼大礙。」
「在一起了?」金碩珍了解閔玧其便能從話語中看出端倪,講起鄭號錫時表情金碩珍又看過,就跟自己說起田柾國一樣愧疚的表情。
「沒,因為忘不了你。」他頓了頓,閔玧其死不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簡單說出口,在金碩珍還沒抵達前他思考過自己會再怎麼情緒下說出來。「沒能忘記你,所以跟鄭號錫根本不可能有開始…不可能會再上愛其他人,因為你、因為你、才是我愛的人…」
「我也愛你,玧其。」
 
那一秒他們坦白了。
他們並不是不相愛而是過於愛著彼此無意間把自己地位給降格與貶低。
病痛與未來都是藉口,單純地覺得另外一個人更適合待在他的身邊所以瀟灑放手。
 
金碩珍移動位子來到閔玧其的身邊,過長的袖子讓閔玧其專心不了,他分了神接著感覺到金碩珍溫熱的手貼在雙耳旁,他溫柔的笑臉再次展放。
「還會有嗎?嗡嗡聲。」
「沒有,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除了你的聲音。
 
 
 

 

 
【2017.06.04】 BY : JinG
 
說一說這篇的源頭跟過程。
會想以耳鳴當作出發點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是個長耳鳴的人。
就像裡面的閔玧其一樣,過去都沒發生過直到一個高壓工作環境,
作息開始不正常,身體開始慢慢不好,一到下午快接近太陽下山天氣變冷時候,
耳鳴的症狀就會非常嚴重,有一次還真的是頭痛失去意識,昏倒快半小時才醒來,
去看了中醫跟西醫兩邊都有開藥跟糾正我的作息,首先就是把聽耳機這個習慣改掉,
工作關係常常要全神貫注的作一件事,我有試過將近8小時都放一首歌我也完全沒有感覺。
身為音樂人的他們,他們這種症狀可能比我們都更容易發生。
再加上聽閔玧其SOLO曲,認真去聽跟看歌詞,很容易知道過去的他 (他蠻直白當歌詞寫出來XD
 
至於暴力這件事,某方面是過度親密或過度依賴才會把情緒發現在身邊的人身上,
因為我聽過朋友說過一件事情,他在去年突然問我申請家暴事情(有認識法律相關的人),後來才知道是他國小同學發生狀況。
他姊姊看似很溫柔在外人面前都是好姊姊型像,但私底下只要情緒來衝擊她跟媽媽
這件事情可能有記到心底,之後寫文認識一個心理科的讀者,聊起這件事。
她就說因為很愛很依賴所以相對要發洩會找那個人。
故事裡面的閔玧其受到的委屈發洩在金碩珍身上,是因為依賴金碩珍直到最後變本加厲只是用暴力史對方屈服。
人在事情超出自己預想的情況下腦袋轉不過來最常用的就是暴力。
 
過程,結束CP變了好幾次。
一開始是錫糖/國珍,一直覺得放手對於文章裏面的他們是件幸福的事情。
直到看了香港場,在香港場一陣混亂(之後有機會我會寫出完整心得)
聽到閔玧其的First Love,瞬間很想拍拍他,但又可能是很久沒看到他,
二月到五月QQQQQ 好久喔
反正就是很想要拍拍他的頭說一切都會很好(?)
那時候內心很混亂,閔太太心態完全爆發XDDDDD
根本不想抱他或著更親密接觸,只是想拍拍他或著握握他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會聯想到文章中的閔玧其
 ( 某方面寫手會把自己心中他們投入文章裏面
 
很想要其他人給他一點安慰 ( 看著演唱會出神很多次的女人
直到碩珍哥的SOLO曲Awake,就是一種感覺,我想讓這篇文章寫成糖珍
就覺得碩珍哥能好好陪在閔玧其身邊,那時候真的有一個畫面,
就是閔玧其無力攤在地上而金碩珍在他的身邊,他蹲下身把頭伸過去兩個人抵著對方的頭,說很愛彼此。 ( 一首歌就可以腦補成這樣
所以香港場結束後我刪了一大段的文字重新改了很多地方。
本來後面還有一段毆打橋段,寫得很不順利加上重看後,
覺得金碩珍不會讓閔玧其揍他第二輪,整段我就全部刪掉了。
 
謝謝喜歡這篇文章的人,抱歉,我寫了好一陣子
還各種反反覆覆,不標住CP這些事情,因為我真的改過好幾次結局
有完美的錫糖/國珍雙CP結局跟錫糖 珍←←國,還有糖珍 / 南錫
但最後單純只想出糖珍,完全是見到本人後內心轉換。
站錯CP跟闖進來發現不是自己愛的CP的人感到很抱歉,
我就是寫了一個自己都無法預料的文章(?
 
謝謝大家,歡迎大家跟我聊天。
噗   浪  >>juju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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