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 / 開白
[ 金鍾仁 x 邊伯賢 ]
 
【掌聲響起】
半現實向延伸 . 結婚設定 .   子女視角 .
設定敏感者 . 請自行迴避 . 
未完成、未完成、未完成
 
 
其實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片段記憶。
入夜後,大步走路咚咚聲,接著「碰」粗魯打開門房的聲音,手指探去尋找開關,啪一聲點亮大燈,突然其來刺眼的光線打擾睡眠,反過身拉起一角被單遮住光線,意識恍恍惚惚耳邊傳來大哥低沉的聲音。
「金惠善,祖父病情惡化了,可能撐不過這個禮拜。」
原本殘留著那一點點睡意瞬間消失無影無蹤,揮開床單緩緩地坐起身子,僵硬的身體硬生生發出喀喀的聲響,微微睜開沉重的眼皮,打著哈欠撥弄深褐色的長髮,睡眼惺忪對著床邊站著男人說。
「哥你先出去,最少讓我換著內衣。」
不溫不熱的口氣似乎惹怒男子,氣急之下往女子後腦勺揮了一掌,然後走出房間。
女子絲毫不生氣,聽到門關起和慢慢遠去的腳步聲,她緩緩地站起來動動筋骨。解開鈕扣,絨質睡衣順著身體曲線滑落積在腳邊成座小山,換上簡易外出裝,拿起化妝台上橡皮圈隨意扎了馬尾就離開房間。
下了樓梯往客廳走去,眼前逐漸清晰坐在餐桌旁大哥身影,他的手肘拄在桌面上,臉埋進手掌裡,雙肩不停顫抖著。
「……哥在哭嗎?」
男子抬起頭來,被淚水浸濕的雙眼看起來特別疲倦,勉強撐出笑容說著:「惠善走吧。」
 
未踏出家門就感覺外頭黏膩的空氣,金惠善皺起眉頭絲毫不掩飾內心心情,推開大門迎面而來的是冰冷的風雨,不到幾秒就把她的頭髮吹亂了。仔細回想昨天撇過新聞,說颱風已經發部陸上警報,怪不得風雨如此磅礡。平安無事進到車庫,發動引擎,高級轎車緩緩地離開車庫朝著醫院前進,沿路經過的街道被無情的風雨搞得慘不人賭,坐在副駕駛座的金惠善看著外頭在風中搖曳的宣傳單,腦子想得只有熱騰騰的咖啡跟三層塗滿蜂蜜的鬆餅,不過凌晨三點根本不可能找到更何況現在颱風肆虐店家都關起大門歇業一整天靜待颱風的離去。
過了二十分鐘抵達了,市中心內有名的醫院,打開車門瞬間金惠善的針織衫外套的袖口被滂沱大雨染成深色,金惠善皺起眉頭快速撐開傘面,細長的鞋跟接觸水面微微地濺起水花打濕她藏青色的牛仔褲,黏黏濕濕,她不喜歡這種觸感。
自動玻璃門敞開她快速走進大廳,毫不猶豫上八樓的個人病房層,深夜無人的長廊即使她刻意放輕腳步,高跟鞋摩擦地面發出聲響無限回盪,讓人感覺特別孤寂及詭異。停好車的大哥迅速趕上她的腳步,兩個人目光交會一瞬間,金惠善不自覺垂下雙眼,走進掛著姓金病人的病房,病床旁醫生聽見聲響紛紛將目光移向兩人,身為長子的大哥馬上被醫生帶出病房說明目前祖父的情況,隔著薄薄的門片,金惠善隱約聽到醫生壓低聲音。
 
撐不過今晚吧──
醫生嘆了一口氣後這般告訴大哥。
 
「是否可以讓我和病患稍微獨處一會。」
忽然開口,盯著儀器表的護士愣了一下,點點頭回應金惠善的話般離開房間。
窗外的雨勢絲毫未減,風敲擊著窗面,忽大忽小的聲響和儀器發出單音在狹隘的房間內不斷響起,不間斷的聲響讓她的頭又更疼,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舒緩疼痛。
她靜靜地坐在儀器旁的位子上,望著床上插著呼吸維持器年老的祖父,胸膛隨著儀器運輸起伏著,即使失去意識仍照著本能撐過每一天。
儀器上數字比上一回來得更低,如醫生所說,看來是撐不過今晚。緩緩地伸出口握住祖父的右手,內心完全沒有愧疚與不捨,抿唇滋潤自己乾澀的雙唇,她勾起淺淺地笑容說著。
「祖父、不對…金鍾仁你終於可以去找你最心愛的那個人了。」
 
金惠善對金鍾仁的過去印象不多,大多來至長輩們的記憶與口述。
金鍾仁三十八歲那年夏天與一名女子立下誓言,隔了三個月後宣布懷孕。
女子身子比常人虛弱,懷孕中後期醫生仍說胎兒著床不穩商量一陣後決定剖腹生產,比預產期提早三個月產下女兒,那個女兒就是金惠善的母親。
金鍾仁走過的路,身為子女的母親同樣走過,母親學了十年芭蕾及五年現代舞,最後母親沒走上金鍾仁安排的路,而是變成一個專寫兩性研究的作家。
母親似乎受到金鍾仁影響,年紀直奔到三開頭才開始找結婚對象,三十三歲時結婚生下兒子隔年再生下女兒。
 
金鍾仁曾經偶像團體EXO一員,還是現在依然是、金惠善記不太得,年幼時記得祖父最多印象只有他那雙年老帶著細紋的手指以及他微微駝著的背離開的背影,祖父離開後母親總是抓狂般掃落桌上所有物品,能摔能砸全部不放過,等到父親發現後他溫柔抱著母親安撫她不安的情緒,母親瞬間就像孩子般地嚎啕大哭,頭埋進父親的肩頸喃喃自語念著什麼說著什麼。
金惠善不知所措緊抓著父親的一角嚎啕大哭,面對突然其來失控,年幼孩子不知如何是好,見情勢穩定才表現自己的不安。
 
父親的手與祖父的手不同,溫溫熱熱,他非常喜歡。
金惠善非常喜愛自己的父親,年幼的她總是幻想著父親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或著捕捉天上的月亮,趕走她全部不喜歡的東西。直到某日母親再度失控,她繞過凌亂的客廳來到廚房,從冰箱內拿出酸奶坐在餐桌旁刷著推特,耳邊傳來母親嘶吼她卻選擇忽視,她等著父親出現,能帶給她一切的父親出現,阻止母親失控,讓凌亂地方恢復成家的形狀。黃澄澄夕陽慢慢地落到地平線另外一端,天空渲染藏藍色,門緩慢地打開,金惠善小跑奔到玄關,大哥提著後背包走進來,脫掉運動鞋拔下耳機,一臉疑惑看著金惠善。
「怎了?」他這樣問。
 
跟大哥坐在玄關前小木椅上等著父親歸來,頭靠在大哥肩上大哥沉重地呼吸聲和耳機溢出來重低音配樂,她緩緩地閉上眼:「爸他什麼時候回來。」
大哥伸手握住她放在自己的那隻手,用大拇指來回輕撫著她的手背,溫柔的語氣回答今惠善的問題。
「爸應該在加班或應酬,快回來了,等回來就沒事了。」
上天並沒有聽見兩個孩子期望,他們睡著又醒來時,他們看走廊上的碎玻璃不見了,走進客廳,看見母親蹲著身體擦拭著地板,眼眶泛著淚水,緊咬著顫抖的下唇;她聽見兄妹的腳步聲,抬起頭十分疲倦的笑了,那個笑容金惠善偶爾想起,替母親感到悲傷。
 
沒想到我深愛的兩個男人都被男人給帶走了──
母親坐在餐桌另外一邊,她低著頭厚重的頭髮遮住了表情,猜不出那用什麼心態說出這番話。年紀較小的金惠善不懂母親的意思,但感覺到大哥牽著自己右手顫抖著。
之後,父親不在出現在這個家了。
 
母親狀況越來越不穩定必須強制住院,而兄妹倆人就像皮球般被親戚踢來踢去。
記得是個風大細雨的日子,葉片搖曳的沙沙聲響,逐漸比雨滴拍打在水面的聲音還要清楚,布鞋緩緩的踏在水泥的聲音,與鳥鳴聲交織在一起,金惠善一時抽離現實回到她所懷念的童年,但在夢裏她卻看不見父親的臉,赤熱的雙手把孩童的自己高高舉著,男性低沉聲音喚著她的名字,完美的夢境。
天邊遠處響起雷鳴,將抽離的意識拉了回來,繼續邁開腳步回到那個家。
轉開門把,不是她所熟悉的模樣,年老的男子的背影直挺挺坐在客廳等著她,內心充滿疑惑仍慢慢地靠近。
男子注意到金惠善的存在,微微的轉過頭,金惠善等走進才意識此人是她的祖父。
金鍾仁沒說什麼,摸摸她的頭髮叫她去整理行李,對上金鍾仁的眼,金惠善有種說不出感覺,她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打包行李,默默回到金鍾仁旁邊靜靜地坐著等著下一個命令。大哥回到家後,同樣讓大哥去打包行李,金鍾仁把他們帶離這個家,接到自己的住所。移動車內金鍾仁沒有多說什麼,偶爾紅燈時伸出口把大哥順順頭髮或拍拍他的肩。
金鍾仁的家非常寬敞,從玄關走到房間,金善惠感覺到疲憊放完行李回到客廳,大哥已經可以跟金鍾仁暢談,大哥順勢讓話題轉到母親身上,金鍾仁第一次露出為難的表情,像似思考很久才緩緩的道出:是我害你母親變成這麼怕人吧。
金惠善那時後依然不懂金鍾仁所表達意思,她靜靜地待在大哥身旁聽著他們的對話。
金鍾仁給他們生活不是母親所能比擬,大哥多了時間去學習其他事情,而金善惠對於不在雜亂的家裏感到高興,內心甚至懷疑母親為什麼會如此厭惡祖父。
 
「晚了。」金惠善仰望著天說著。「希望能感上探望時間。」
西邊的天空猶如薄可透光的橘紅色,距離太陽越遠的天空,顏色也愈接近葡萄紫,等到夕陽完全隱沒,天色就慢慢地,從葡萄紫逐漸變成青藏色。
金惠善走下地鐵的階梯,往郊區的轉車的方向閘門走去,快步通過中央驗票口,興沖沖地奔上月台,閘門關起的音效已經響了好幾聲,賣力衝進車廂回頭看見門關上瞬間,從口袋拿出I pod帶起耳機沉入音樂的世界,行駛時間約八九站的距離,她順著人潮走出東邊二號出口,上了階梯後自然地穿過馬路往小斜坡走去,走了五分鐘,在一棟白色的建築前面停了下來,進進出出的人群不難看出這是間醫院。
金惠善整理自己的衣裳,緩緩地走進醫院,穿過玻璃門與前台的護士小姐對視鞠躬離去,搭上電梯直達母親的病房前,不知道為何一股沉重氛圍讓她不自覺停下腳步,猶豫要不要進門時,聽見母親與金鍾仁的談話。
 
「為什麼要來?」母親帶著刺的冰冷的語氣,讓站在門外的金惠善一瞬間膽怯,她收回轉開門把的手,緊握著背包的肩帶。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金鍾仁平淡地說出這番話,比起平靜更像不關心。「是我的責任。」
聽到這句話,一股想要失控怒吼的衝動直衝腦門,可是母親知道對著眼前男人發洩也得不到解脫,只能把這股怒氣及話語硬生生往肚理吞,就像對於丈夫的異常一樣,她一次又一次忍住內心疑問,在內心自我調適。
「恨我嗎?璦琳。」金鍾仁低沉年老的聲線輕輕地喚著母親的名字。
一瞬間平靜的情緒再次混亂變得不受控制,像平靜湖面丟下巨石激起波瀾,逐漸擴散到無法收拾地步。
「恨阿、我當然我恨你阿,但我更恨自己的存在。我不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戀所生的小孩。」
母親抓著金鍾仁的手顫抖著,她的雙眼充血泛紅,口氣不知覺中變得非常急促激動。
「金鍾仁愛李多晏嗎?你愛過母親嗎?一次也好、對著這個女人產生心動過嗎?」
「愛過。」金鍾仁抽出自己的手將母親拉靠近自己,起初母親掙扎反抗,因體力透支無力倒在金鍾仁懷裡,看似平靜的畫面但內心各自懷著秘密,最後金鍾仁緩緩地開口:「我愛過多晏,但不是你想的那種的愛,是家人的那種愛。」
 
對於李多晏,金鐘仁說不盡的歉意。
因為大眾社會道德及習俗,金鐘仁始終知道自己無法逃離結婚生子狀況,用藝人身分不斷推脫拒絕,如今他四十歲,父母已蒼老卻沒等到兒子的孩子出生顯得著急,萬不得情況下接受了父母安排,見過數十位女子卻沒有人讓他心動,直到在父母安排下認識李多晏。
李多晏是個典型溫柔婉約的女性,第一次見面,她面帶著微笑看著金鐘仁,不知為何,金鍾仁無法像過去般無視這個相親對象,一次又一次見面,對於李多晏更深的了解。
她的身體不太好,因為小時候練過芭蕾時壓傷了神經無法完成舞者的夢想,之後試著往藝術的方面發展,似乎沒有起色平平淡淡並沒有亮眼的成績,到了適婚的年齡後不斷相親,說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女子。
或許如此的普通讓金鐘仁剎那間墜入幻想,他與某人牽著手走在漢江旁河堤上,看著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夕陽拉長了他們的影子,他們依偎著彼此走過好幾個春秋。
從幻想回來現實燃起這種想法,似乎跟這個人一起走下去,即使沒有愛情也可以牽著她的手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時間。
 
執著她纖細的手腕,閃耀著光芒的銀色指環套入無名指,金鍾仁抬起頭與李多晏凝視,他注意到她早已濕潤的眼眶,捧起她白皙的臉蛋,輕輕吻去沾上睫毛上的淚珠。她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美好卻完全不感到高興反而是一種解脫的感情;進入她的身體,金鍾仁內心卻想起另外一個人身影,閉起眼緊貼著她的身體,啃咬著她白皙的肩頸與突出的鎖骨留下他的痕跡,就像他對另外一個人做的一樣事情。急促呼吸聲,不斷上揚的呻吟,金鍾仁不斷催眠自己就像例行工作,做了幾次後李多晏快速懷上孩子,內心又是一次解脫感。
 
「我呢?」
母親的話讓金鍾仁停住了言語,他皺起眉頭沉默半晌,然後泰然自若地慢慢道出這番話。「愛啊、跟多晏一樣程度的愛。」
 
後面的談話以金惠善這年紀思維完全無法理解,腦內閃過太多片段畫面,等她回過神來,金鍾仁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兩個人對視凝望,金鍾仁依舊是伸出手拍拍她的腦袋。
 
走吧。金鍾仁這樣說著。
 
兩個人鑽到狹小車內,金惠善頭低低的看著自己自己的手指,完全不敢去盯著金鍾仁的側臉。車子緩緩行駛,窗外的天色更暗了些,依靠著對向來車光芒和街燈才看得清楚景色,上了橋,不意外的塞車;提起手煞車,金鍾仁不預警地伸手摸著金惠善臉頰,顫抖的反應明顯告訴金鍾仁,金惠善的害怕。默默將手伸回來,沉默一會,金鍾仁看著前方說著。
「對不起,讓你看見這些不好事情。」
 
你真的是同性戀嗎?
金惠善慌張到忘記使用敬語,內心無數個問題要問金鍾仁卻沒料到自己問出口第一句話會是這句。
金鍾仁看著眼前車子緩緩地向前移動,他提起手煞車,望著前方的路緩緩地回答孫女的問題。
 
恩。
一聲回應讓金惠善接不下話,腦子一瞬間像麻痺般無法思考,心臟跳動速度逐漸不正常。回到住所金惠善二話不說回到自己的房間,安靜地坐在床上喧起波瀾的內心逐漸平靜起來,他似乎懂母親歇斯底里的源頭也明白母親始終傾慕著自己的父親,所以無法接受這樣的狀況,一步步被把自己逼到社會的邊緣成為精神問題的患者。
 
如果不是因為相愛而誕生,那為什麼我們又要來到這個世界呢?
金惠善深深覺得自己不再純真了,被龐大的資訊壓得喘不過氣來,母親問著祖父那些話,她忍不著套用在自己身上,拋下家庭的父親,是不是愛過母親、是不是愛我自己與大哥,還是他們同樣是為了交代所生的孩子。想著想著,金惠善下意識把全部過錯怪到祖父金鍾仁身上,如果他能正常就好,如果他是個正常人就好了。
這樣母親就可以有個正常的家庭,她也會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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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表數字降到個位數,警示的噪音不斷響起終止她的回憶,金惠善急忙按下床邊急救鈕,不同調的聲音響徹徹雲霄,醫護人員趕緊闖了進來,解開了金鍾仁的衣服使用心臟電擊器,護士把金惠善帶離病房,兩個人待在門外像過去等父親般坐在塑膠椅上,金惠善靠著大哥的肩上,閉起沉重的雙眼,主動握住大哥顫抖的右手。
「哥怕嗎?怕那個人離開。」
「恩,很怕。」口氣看似溫和卻聽得到一種壓迫的氣息。
寂靜的病院除了彼此的呼吸聲聽不見任何聲音,過了多久他們不記得,望向遠處樓梯間的玻璃氣窗,暴風般的風雨緩和變成細細綿雨,病房門緩緩地被推開,醫生悄悄地走出來,金惠善看醫生面有難色的表情可想而知房內的情況,醫生嘆了一口長氣後深深鞠躬表示遺憾。從手指清楚感覺得到大哥的顫抖,緊緊握住大哥的手試圖給他勇氣,等醫護人員全數離開病房兩人才進入房內,走到病床旁,失去心跳的祖父靜靜地躺在床上彷彿就像睡著了。大哥猶豫了很久,始終決定伸出手碰觸祖父的肌膚,冰冷地觸感讓大哥紅了眼眶。
隨著大哥的手金惠善輕觸到那冰冷的手背,情緒卻平靜宛如死湖激不起波瀾。
那個人死了,他已經去了他最想去的人的身邊了。
 
金鍾仁死訊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迴響,受到金鍾仁幫助的後輩和遠房的親戚悄悄到來,替
喪禮第五天金惠善從家中返回喪禮,一位老翁靜靜地站在肖像前面,他的背影看起來與之前的後輩不同,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蒼桑又寂寞,金惠善緩緩地移動老翁的身邊。兩個人對上視線,金惠善模糊的記憶裡立刻跑出他熟悉的面容,是掛在主臥室那幅畫其中一人。
「謝謝您來看祖父。」
老翁笑笑地伸出手摸摸金惠善的頭髮,年老而低沉的聲線緩緩地傳來。
「鍾仁他有向妳提起我嗎?」
金惠善抱歉地搖搖頭,解釋是主臥是那幅畫對老翁有了印象。金惠善低著頭,稍微描了一老翁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落寞,可他再次溫柔地伸出手輕輕搭在金惠善的肩上。
「也罷。妳跟妳哥要好好過下去。」說完,他拖著緩慢的腳步離去。
金惠善頓了頓想上前攙扶老翁卻被推遲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讓她想起過去金鍾仁微微駝著的背離開的背影。
後來從大哥那邊得知那位老翁是EXO的成員,過去跟金鍾仁最親的哥哥,那個人叫都暻秀。
 
人總是重倒覆轍,分離後才開始懷念與理解。
金惠善一個人呆坐金鍾仁的主臥室那張純白的床上,抬頭著牆上掛著那幅EXO的畫像後低頭看著放在雙腿中間那遺留筆試本,記錄著過去的EXO,過去的他與他,打從心底出來念頭,想在更了解金鍾仁還有更了解邊伯賢。
 
年老行動不便的都暻秀成天都待在自家偶爾提起筆作畫寫詩,金惠善要找到這個人實在非常容易。等天氣稍微轉涼的日子,她提著禮盒登門造訪,傭人親切地替她蒸了壺茶水後悄悄地離去;都暻秀的客廳跟金中人的臥室一樣掛著EXO的畫像,不同的是都暻秀的家還掛著他與妻子和兩個兒子的合照,特別溫馨。
都暻秀如喪禮那天的行動,緩慢地從樓上緩緩地走下來,他依然溫和的將手放在金惠善的肩上,輕柔拍了幾下然後露出和藹的笑容。兩個人說了些家長閒話,最後由都暻秀先開口切入重點。金惠善頓了頓,思考幾秒後大膽說出內心的想法。
「金鍾仁跟邊伯賢有在一起過嗎?」
沒想過這妮子會問得那麼直接,都暻秀頓時被嚇著了卻馬上說服自己已經跟不上年代變化,他微顫的手伸出去拿起早涼了茶水,淡定啜了一口後回答。
「沒有,他們一直沒在一起。」跟金鐘仁的孫女談起自己祖父跟另外一個男人的感情,這感覺挺怪的,都暻秀看著金惠善眼神覺得似乎不能含糊帶過。
 
談起金鐘仁跟邊伯賢就不得不提起EXO的過去還有他自身的事情。
都暻秀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同性戀這回事,那是因為身邊有個朴燦烈,跟朴燦烈並沒有模糊曖昧的階段,趁著金鐘仁洗澡的空檔,都暻秀被朴燦烈壓在身下捏起他肉肉的臉頰,壓低聲音對著他說。
「朴燦烈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跟我在一起和…」
都暻秀話還沒說完朴燦烈用力把都暻秀整個人扯到懷裡,揮開他捏住臉頰的手,用自己的唇告訴都暻秀的答案。短暫的親吻,讓兩個人露出燦爛的笑容,明明是十一月的冬天卻沒感受的夜晚的冷,等待金鐘仁出現的這段時間,兩個人倚靠著彼此聊著如果被拒絕之後的事情。
 
「你也是?」
「大概吧,或許說曾經是吧,我沒像鐘仁那麼專情。」
熱戀期交往兩個人顧不得約束,親密的動作可以被解讀成感情好,粉絲樂於見到他們的互動,安然無恙度過了一年,伴隨著熱戀期轉淡問題慢慢浮現上來,都暻秀意識到兩個人越矩的動作,開始抗拒朴燦烈的親近,兩個人感情因此有了裂痕。
他們兩個人隔著玻璃杯看著彼此,眼神露出訊息彼此卻讀不解,朴燦烈先開了口質問都暻秀的異常。都暻秀一時無法回答朴燦烈的問題,咬了下唇考慮了很久,血氣方剛的朴燦烈急躁站了起來朝都暻秀念了一頓,都暻秀壓抑在邊緣的情緒被這一鬧,宛如壞了水龍頭般宣洩出來,兩個人把全部情感攤出來,一句愛、一句擔心、一句結束,他們就這樣分手了。
朴燦烈抓著錢包就離開了宿舍,都暻秀回到自己的房間,雙手摀住雙眼壓抑許久的眼淚從眼尾落下,不知是自己粗心大意還是金鐘仁刻意隱藏自己的存在,都暻秀進房間時沒注意到金鐘仁的存在。金鐘仁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走到都暻秀身邊關心。
「哥…」
「我沒事的。」
「哥跟燦烈哥…」
「鐘仁別跟其他人說,這件事很噁心的。」都暻秀腦子閃到其他人歧視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同性戀這個詞會死死的壓在自己身上。
「如果哥還能在一起,或許我就有理由說服自己繼續喜歡他。」
「鐘仁你…?」
「哥,我好像喜歡上伯賢哥…」金鐘仁事情壓過了他自身的情緒,都暻秀緩緩地坐起身子,將金鐘仁拉到懷裡讓他的頭緊貼著自己的胸膛,胸前濕潤的觸感,都暻秀知道金鐘仁哭了。
「不要選這條路,很難走的。」
「我知道…」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突然回頭的嫣然一笑,心卻由不得他的感到心動。是愛吧,真的是愛吧,所以過了那麼久依然還是會心動。
 
都暻秀說到一半哀傷地頓了下來,拿起茶杯又把杯子放下,腦子像混亂似重複著同樣的行為,金惠善伸手握住都暻秀的手,一句沒事的,止住都暻秀的悲傷。
他嘆了一口長氣,繼續說了下去。
 
金鐘仁愛上邊伯賢,從哪時候開始連金鐘仁都不曉得,出道時金鐘仁總覺得自己跟邊伯賢八竿子打不著邊,自己只要跟其他人搞好關係就好,跟邊伯賢的互動幾乎少之又少。金俊勉像老媽子般對都暻秀吐露出想法,鐘仁是不是伯賢有心結,還是練習聲時期發生了什麼大事。
都暻秀問過金鐘仁為什麼跟邊伯賢保持距離。
金鐘仁回答,沒特別喜歡這個人就不要刻意去招惹對方。
說的面面俱到讓都暻秀沒能當下反駁他,大型團體有特別和不來的成員挺正常,都暻秀淡淡地說了一聲:別搞太難看。結束了這個話題。
曾經是金鐘仁沒有興趣的邊伯賢,如今變成可以牽動金鐘仁感情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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